第 2 章(第1页)
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,穿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,和无数次梦中出现的那道声音交织重叠在一起,裴霁絮乱的心跳奇异般地缓缓平静下来,仿佛溺水之人濒临窒息之际得到了氧气。
前两日。裴霁垂眸,睫毛隐去眼底的情绪,低声回答。
赵惊鹤略微点头,缓步走至他身旁,拧开水龙头,十指交叉搓洗指尖,而后像是波澜不惊,随意一问,
怎么不说一声
这一瞬间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裴霁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,像是雪松和檀香木交织在一起,深沉温厚。
临时计划,没来得及。裴霁强装镇定,说到最后语气却渐渐微弱。
赵惊鹤擦干净手,身体站直,目光透过镜子注视着裴霁,并未拆穿他拙劣的谎言。
即使不抬眼去看,裴霁也能强烈感觉到赵惊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,烫得他脊背微微浸出一层薄汗。
但赵惊鹤只是定定看着他,薄唇紧抿,一言不发。
裴霁在这样灼热的目光中缓慢抬起头颅,顷刻间,撞进那双幽暗的深邃瞳孔里,那眼底仿佛蕴含平静风暴,裴霁看一眼便被卷入风暴中心,他率先缴械投降,低声轻轻唤了一句鹤哥。
赵惊鹤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裂缝,他唇角勾了勾,极浅地笑了下:外头待久了,我当不认识了。
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以一种平静直叙的语气,并未带有任何责备的意味。
可入了裴霁的耳,却觉得像针扎一样刺在心口,泛起一种细密的刺痛,不严重,只时不时扎一下,让人无法轻易忽视。
裴霁睫毛轻颤,说:认识的。
下一秒,突兀的铃声打破两人的交谈,他朝赵惊鹤歉意一笑,从口袋中掏出手机,稍稍退后两步接了起来。
那头是陈维文见他离开太久,询问他是否有事,需不需要自己找来。
裴霁低声交代说没什么事,并表明自己很快回去,三言两语便将电话挂断了。
谈话被迫中断后,赵惊鹤似乎没了交谈的意味,他目光从裴霁身上离开,对着镜子抬手理了理胸前的黑色领带,眉宇之间恢复一贯的冷淡疏离。
而裴霁心潮翻滚思绪错综,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先说什么又怕说错什么,气氛在沉默中陡然骤降。
相对无言片刻,两人一前一后离开。
裴霁在赵惊鹤进去有一会后才推门而入,并未引起多大关注,偶有侧目也只是轻轻一眼便移开,仅仅出于人类天性的猎奇心。
不会有人在意这个陌生面孔是何许人也。
如今港市推陈出新,日新月异,昨天发生的事隔天便抛之脑后了,谁还记得十一年前主宰港市海上霸业的先海集团,一朝之夕帝国崩塌,家破人亡。
会场所有人的焦点无一例外都在赵惊鹤身上,他只是稍稍侧目便能一石激起千层浪。